遇见一条腿儿的歌者

星期天的早晨，阳光明媚。我和哥哥起身早，来到四毛月新村巴杀。脚步还未踩进巴杀范围，我们的耳际，就传来嘹亮动听的歌声：许我漂亮的明天……

顺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，只见一个独脚青年腋下搁着拐杖，一只手握着麦客风，正在歌唱。独脚青年的眉毛很浓，眼睛很大，鼻子高挺，唇丰厚。单望他的脸蛋儿，陶醉于他的歌声中，人们或许会纳闷，何以上天如此厚爱这名男子，但往下一望，诧异的同时，则倍感心酸。

男子的身旁，站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儿。她身穿蕾丝公主裙，背对着我们。他们是歌唱的伴儿，还是兄妹俩呢？寻思间，女孩儿转过头来，向捐款的路人迎笑说谢。一留神，才发现是她弯曲、细瘦的两条腿儿，扭曲了她真实的年龄——她的面容，已带有明显的岁月痕迹！

男子唱毕，两人交谈了片刻，便拿出一张光碟，更换光碟机里的那张。这一回，轮到女子献唱。偶尔，一些小贩及路人与男子搭话，他就与他们浅谈。无论歌唱的时候，还是谈话的时候，他的脸上总是绽放着灿烂的笑容。新加坡第一届Super Star冠军得主——盲人歌手陈伟联的歌声，恍惚登上我的记忆之阶……

“哥，他们的歌声这么悦耳，怎么待在这里，不找更好的管道发展呀……”

哥哥告诉我，不是每一个人，都有这样的机遇。又道，他有一个学生，患有小儿麻痹症后遗症，走路时一拐一拐的。该学生的成绩虽然不是非常优秀，但是他学习态度认真，比起大部分吊儿郎当的同学，更清楚一个学生什么时候该做什么。

“对咯，我听阿蓉说，她参与盲人导读计划时，导读的那些盲人，也不陷入宿命的仇恨，而采取积极的生活态度，同样让人钦佩。”（阿蓉，是我的妹妹。）

“嗯。”哥哥点点头，我们相视一笑。但觉四肢健全，得幸运之神眷顾的我们，更应该让生活还原孩子般的快乐。

《中国报》2014-03-1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