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裤脱下!——记健康体检


虽视裸体为艺术,到底并非天体派,无法袒露肉体而轻松……(图:摄于巴黎卢浮宫。)


人生短暂,有些人抱持“及时行乐”的生活态度。其实,最可怕的并非死亡,而是坏了身子,要生不得,求死不能,卧在床榻上折磨自己、让家人煎熬。

年过30,健康不由得我们再挥霍。定期健康体检能让我们观察身体多项功能反应,适时予以改善,或及时发现冠心病、高血压、肿瘤等疾病先兆,趁早治疗。

我和伴侣一拖再拖,终于在月前预约在先,到诊所进行体检。诊所位于乌节路Paragon商场楼上。平时不注意,没觉察出那里林立着许多诊所。要是恐怖分子投一枚子弹下去,狮城恐怕顿时丧失数百名医生。

我们来到诊所,护士拿出一个透明袋子,里面装着两个透明罐子,递给我说:“One for urine, one for stool。”

“Stool?!”我的眼珠子差点滚出来。

护士是个马来女子,揣测出我是大马人的缘故吧,她笑了笑,用马来语强调:“Ya,ini untuk tahi.”

我嘴巴微张,表情夸张。Stool指的是粪便,我当然明白,可这些年做过的体检,何曾交过粪便呀?更叫人纳闷的是,为了体检的准确性,我俩已空腹十小时,要排尿恐怕都成问题,何况是排便?护士从我的反应会过意来,告诉我如果无法达成任务也没关系,交代她一声就行了。我点点头,心想:既然要检查,当然要排除万难,让检查进行彻底。

后来,自己是怎么呈交上“Bio hazard”的,这里暂且不提。多半是日常饮食健康对身体有好处吧!有趣的是,接下来抽血、验视力和血压后,我和伴侣被安排到两间个别的诊室进行详细的检查。我这间诊室的女医生年轻漂亮,神情孤傲;伴侣那间则坐着妇人医生,一脸慈祥。

无论平时是豪放派还是保守派,是猥琐男还是清纯女,来到医生面前,医生叫你干啥,你就得干啥,人人都得抱持科学态度面对体检项目。于是乎,这边我解开扣子,又系上扣子,脱去衣裳,又穿上衣裳。稍息,除掉了裙子。下半身坦荡荡的,不由得用双手遮羞。年轻女医生见怪不怪,道:“Put your hands on both sides. Open you legs wide. Wider is better!

我的脑海闪现了《深夜厨房》里,“烤竹荚鱼”那集,脱衣舞女郎在台上演出时,台下一众“麻辣佬”大叫的那一幕:“展开,展开!”又喊:“漂亮的展开!”说有多尴尬,便有多尴尬。真恼恨自己虽视裸体为艺术,到底并非天体派,无法袒露肉体而轻松。

好不容易挨到从诊室出来,只见伴侣面红耳赤,迎面走来。一问,我听相声似的捧腹大笑。原来,医生吩咐他把裤脱下,他拉开拉链,还道像注射屁股那样,把裤稍微下挪就行,岂知医生命令道:“连底裤一起脱掉,脱到膝盖!”伴侣一愣,尴尬错愕,医生接下去说:“脱了身体转过去,屁股抬高。”说罢,套上手套,指端涂上液体,手指骤然插进肛门,触一触,伸出来,“啪”的一声,除下手套,丢进垃圾桶……

我俩像没见过世面的孩子,比手画脚,互相倾诉惊心动魄的体检项目。直到我被叫去做心电图检查,躺在床上,想起伴侣讲述的前列腺检查过程,还是不由得笑出声来。护士误以为她搔痒了我,我急着澄清说没事。体检结束后,我们到餐厅喝温水,吃牛排。报告尚未揭晓,谁都梦想能吃点好东西。

末了,想到孩提时,妹妹曾有过当护士的志向,父母再三强调:“当护士要替病人洗烂脚、清粪便,很臭很脏的!”当护士的朋友也表示,他们的父母同样告诫过。其实,医病救人,医生护士都是天使。怎么就没听说过,医生也得把手指插入肛门呢!


《星洲日报·星云版》2015-07-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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