蜗牛上桌

每次听见法国经典菜——蜗牛料理，就会想起雨夜湿漉漉的小径上，那些被行人踩碎了的蜗牛尸体及淡淡的土腥味，光凭想象，就觉得恶心。

第一次吃蜗牛，在法国巴黎。点菜时，整个人像中了邪（竟然主动点蜗牛！），事实大概是千载难逢来到法国，不尝一尝传说中的蜗牛料理，似乎有点儿过不去。对于餐厅有几种口味的蜗牛，我和伴侣并不了解。在法国，点菜可是一件伤透脑筋的事情。原因不外乎不想去那些主要为旅客经营、价格昂贵的餐厅用餐。那些餐厅一般有英文菜单，侍应生通晓简单的英语，而道地法国人光顾的餐厅呢，只有法文菜单，侍应生对英语一窍不通。

幸好，凭着一句简单法语“Escargots（蜗牛的意思）”，六只小蜗牛躺在焗碟上，来到我们面前。那是蜗牛料理独用的焗碟，焗碟上有六个小凹坑，凹坑里盛满绿色的液汁，小蜗牛浸泡在里头，就像在泡碧水温泉。除了能固定蜗牛位置、让蜗牛不会滚动的焗碟，吃蜗牛还得用上细细的两指叉，以及像睫毛钳的钳子。那钳子非常紧，我力气不足，尽管有失优雅，也只能以手爪子当钳子，一手夹住蜗牛，一手握着叉子，叉子往蜗牛壳里转一转，挑出一个冒着热气、浅绿色的小蜗牛。

法式料理的焗蜗牛小巧玲珑，和我们平时所见大有不同，但蜗牛肉肥美，蘸一蘸液汁，放进嘴里，香草的香气扩散到口中，咬一口，就感到嘴里充满了蒜蓉及黄油香。焗蜗牛肉鲜味美，口感嫩嫩的，跟海螺有点相似，不过它不硬，也不难嚼，而且营养丰富，高蛋白、低脂肪、低胆固醇。浓郁的香味，嫩滑的口感，让人吃了一个，又想吃下一个，毋庸置疑，焗蜗牛滋味迷人。

焗蜗牛是极品，那绿色的液汁也是天物，随餐点附送的法国面包皮脆肉酥软，蘸上液汁，让绿意慢慢渗入面包，让香气悄悄融入嘴里，挽着味蕾起舞。

直到现在，想起焗蜗牛，仍不胜怀念啊！

2014-09-22 《中国报》心情分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