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把同事当朋友

 

Yay！有mum mum！

  

一股温柔，涌现心头，如浴春风。

 

与她聊天、和她说话，总是欢欣愉快。她是前同事。彼此共事有一年；没见面，将近十年了。人们老说，同事是同事，朋友是朋友；把同事当朋友，吃亏也只能怪自己。——以诚待人，我无愧于心，别人怎么待我，就看缘分了。

 

至于她，想书写她，因为她的平易近人，很早以前就让我留下深刻印象。皮肤白皙，个子娇小，一脸秀气的她，从不搬论同事间的是非，——感觉那不是怕惹事而有所避忌，而是出于本性的美丽特质。当时，进行了脊椎手术不上五年的我，肢体相当僵硬，走起路来，好像背后钉着一块木板，直挺挺的，一些同事经常取笑我，管我喊“机器人”，虽然也只是开开玩笑，无伤大雅，但她从来不加入其中，体贴、善良。

 

偶然聊及，喜欢把车停泊在花树下，车一开，撒满镜前的落花纷飞，唯美、浪漫。多年以后，她提起：记得你喜欢小黄花……一霎时，心头一热，除了品尝Keli鱼时会想起我，我微不足道的癖好她也没忘记，真是个温婉的女子。有一次，另一个部门的同事告诉我，某某不为公事，要求美术员绘图，不打算付钱，谁愿意呢！她却摇摇头说，没关系，我帮你。我耸耸眉，不经意在心房烙下了此事。并非认同“无偿占有他人劳动成果”，只是她的不计较、乐于助人，以及对同事抱有的情谊，让我留下好印象。

 

说起来，我们比较近距离的接触，始于一尾鱼：Keli鱼。自从被调去同个部门，午饭时间，经常一块儿步向公司附近的马来摊，打包杂菜饭和Sambal Ikan Keli，炸得香香脆脆的，再裹上甜辣甜辣的辣酱，非常下饭。打包后，沿途走回办公室，边走边聊。有时摊子有限的座位腾空着，便就地而食。烈日炎炎，没有空调，没有音乐，靠近厂区的摊子顾客以工友为主。我们那样纯粹地品尝着道地美食，有一搭、没一搭地聊着。对话的时间有限，对彼此的了解并不深入。依稀她分享生活点滴：烘焙一份蛋糕、点一碗出前一丁、喝一杯咖啡等，上班族平凡日子里的小确幸，对话无压迫感。一如她画笔下的世界，一草一物都带着童真，质朴、喜乐。

 

在办公室里，我们坐在偌大空间斜对角的最尾端。如果两人站起来45度转身，就正好面对面，遥望彼此。我，哦不！是办公室里所有同事，经常都会往她那个方向望去，因为她隔壁坐着一位瘦瘦高高，喜欢抛笑弹，不惜装疯扮猴等，给一众同事沉闷的办公室生涯提味的男同事。我时常看她在一旁摇摇头，也裂嘴欢笑。当时不曾料到，这名很有喜感、实际上相当腼腆的男同事，后来在她遭遇变故之际，成了扶持她、鼓励她，陪伴她熬过艰难，勇敢走下去的真命天子。

 

善良、亲和的她，童年也曾历经艰难。未上学的年纪，就跟着母亲到各个家庭当帮佣，看母亲替别人家洗衣、打扫、洗厕所、熨衣服，小小的一双手，也懂得帮晒衣服。“妈妈不给我动水，怕以后手皱了没有人要。”我一笑：“妈妈现在很放心，女婿很会逗女儿开心……”听她提起那段往事，可说看尽人情冷暖。比如一个住豪宅、批发猪肉的有钱人，不只把经血沾污的内裤让她母亲清洗、要母亲当宠物的铲屎官，大她一岁的孙女，还经常欺负年仅4岁的她，一看到她，就捏她的身体。“还诬赖我妈妈偷钱，不肯付钱，后来才说是她小叔偷……”她说着、说着，我仿佛感同身受。然而她不苛刻批评，也不自卑自怜，而是转而告诉我：“可是，我们也遇过好心人哦……”你猜，她生活中的温暖故事，是否更扣人心弦？

 

于是我想，她的知足常乐、和善与乐于助人，不追求富贵、不贪图名利，除了本性，大概也是经历让她对生活的真谛有了提炼。现在的她呢，在搞笑男表白求婚、甜蜜度蜜月以及拍了幸福感爆棚的婚纱照以后，有了个可爱小女孩，刚过周岁！圆嘟嘟的脸庞、细滑的皮肤，看见美食满口“mum mum”叫，走起路来摇摇摆摆，对一切都充满好奇……我深信，也祝福，她合家一定会幸福满满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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