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赞助理

这天，WhatsApp账号收到一则陌生号码发来的招聘启事《高薪聘请兼职点赞助理》：“工资日结，周薪SGD200 –SGD1500，工作内容简单容易操作，可在家办公，工作时间自由。我们主要提供视频媒体流量服务，帮助Tik Tok，YouTube网络红人提高观看量和人气，推上热门。欢迎想赚钱的打工族，学生，待业人士咨询。”

这则讯息让我想起儿时看过的一部电影，主角为许冠文、许冠英兄弟吧，电影名字忘了，只记得有一幕，一家店铺前，排起了人龙，引来大批顾客光顾，而实际上，那排队的人龙可是店老板花钱雇来的伪装顾客哩！——那是八零年代上映的电影，反映社会现象。事隔多年，在这网络年代，商业手法变了，但本质上，还是一样：先投资成本，伪造热卖现象，吸引顾客。

比方崇尚时尚、追求潮流者一见到时尚“网红”A粉丝万千、点赞率高，便锁定对方很有品味，是个影响者（influencer），引领潮流，于是一窝蜂追随对方。实际上，粉丝可以购买，点击率可以购得，个人的能力，也可以吹嘘。只要想方设法把本事吹嘘得天上有、地下无，再用几可乱真的假象误导大众，便能赢取目光，获得信赖，赢得推崇。当然，当追随者渐多，伪网红便成了真网红；假名人也成了真名人。教育机构、商品品牌、美食家、作家等，都不难窥见这样的现象。

在英国，便冒出一家传奇餐厅“杜尔维治小屋（The Shed at Dulwich）”，凡去过的客人，都给出全五星好评。实际上，这家餐厅并不存在。餐厅主人Oobah Butler原是一名自由撰稿人，他曾接过给美食推荐网的餐厅写虚假好评的任务。他的评论让一些餐厅的排名逐渐上升，于是便涌现搞一家假餐厅的念头。他利用家居用品来拍攝虚构的食物照片，打造出高端餐厅的形象。嘿，剃须膏、洗碗剂，你能相信吗？照片中的食物，竟然由这些元素组成。而他让朋友在网上撰写许多虚假评论，给予5星好评。有趣的是，这所谓的“杜尔维治小屋”后来竟成为排名最高的餐厅，还接获许多预约要求！他以爆满为由拒绝了无数预约，当他最终在自己的家开放了20个位子，以加热速食端给顾客，顾客非但没起疑，离开前还想再次预约，离开后甚至撰写好评！直到他自己揭穿真相，才给人们当头一棒。

人云亦云，大概是消费者普遍的心态吧！在管理学上，就有这么一个名词，叫“羊群效应”，经济学常以“羊群效应”来描述经济个体的跟众和跟风心理。这盲从不只在顾客心理上体现，在行业上，也同样有模仿领头羊的举动。一家火锅店红了，一条街便开了十几家类似火锅店。一个品牌推出了一样新食品，其他品牌也依样葫芦……

真正假假，我们有能力判断吗？假使我们能够辨清真相，是否又有勇气对抗？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，发表一个无人认同的看法，做一件与周围人不一样的事，指正一个大部分人都信以为真的谎言？

很多时候，就算清醒，也未必不受影响。视频网上，就不乏类似的实验，好比雇请三五个演员在电梯内做一些怪异举动，如单脚站立，当刚走进电梯的真正使用者看见大家都这么做，并对特立独行的自己投以异样目光时，他/她下意识也跟着“正常人”一样举起了一只脚，单脚站立。“每个人都这样，我应该也要这样吧！”

唉，想当一个明智的消费者，做一名有能力辨别真假的清醒人，还真不容易呢。



连结：叶家乌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