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空气的怪兽

- 十月 28, 2015

2013年，PSI 400

2013年PSI 400，在面书上载了这张照片。2年后，烟霾再次来袭……

印尼烧芭的火闷烧着无数个日子。它们是活的，百杀不死。烟霾是吃空气的怪兽，饿虚了，一张口，吞没了干净的空气。印尼的空气污染指数一度破2000点，远远超越危险水平。这样的空气不宜于生活，当地居民深受其害。他们用的外科口罩对抗烟霾无效。新加坡一组志愿者，日前募集了一批N95口罩，分发给印尼孩童。当阴阴的风一吹，烟霾顺着风向冲破国界，向新马两国施虐来了。

睡衣、校服、外套晾干后，连浓烟味也捎带出来了！

九月天，空气黄惨惨，气氛黑沉沉，好莱坞电影的末日场景展现眼前。无论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，都是可怜的。孩子们咳嗽连连；老人们双眼糊满了烟，行走在路上，盲人似的摸索着；上班族穿上什么颜色的衣服，总似乎是一身灰；竹竿上，睡衣、校服、外套晾干后，连浓烟味也捎带出来了！

偶然天空挤出斜雨，那是熏出的眼泪。迷糊的眼泪往下流，流过嫩绿的芽儿，它变了灰色，流过粉红的蔷薇，它变了灰色，流过纯白的茉莉，它变了灰色。啊，雨不再是灌溉生灵的水源，是一个噩梦！万物包围在人类创造的悲剧空气里，半死不活。

有时户外晴些，烟霾似乎滚得老远去了，正欢呼，待庆贺，像孩子过年一样高兴，却发现空气污染指数和所见所闻不成正比。看不见、嗅不到的，不代表不存在；闻得到、看见了，不一定是这样子。多玄奥啊！如人生。空气的湿度是照妖镜，空气里的水分过于浓厚时，凝着的烟灰儿在视线里猖狂；空气湿度降低，照妖镜隐去，那才是最狰狞的时刻，烟霾恶魔依然存在，害人于无形……

你看，我们在云顶高原！

一日，我和伴侣自电梯出来，两个女孩云里雾里向我们走来，像雾气浓重的湖面浮出两朵荷花。伴侣低声道：你看，我们在云顶高原！我对他的眼里深深一看，疑心伴侣感染了浪漫情怀，程度不亚于糊涂的我。然而，我活跃的快乐细胞早被黄得浓浊的空气淹得快溺毙了。恨它的颜色、重量及气味。它没有美感，只有凄凉。

新闻不是报导么，新加坡有家庭医生发现，烟霾笼罩期间，患上轻微抑郁和焦虑症的病患增加了两成。国外研究显示，一些人长期在重烟霾笼罩下工作和生活，患上抑郁症和焦虑症的几率确实比较高。不过，新加坡心理卫生学院表示，因烟霾而患上的抑郁和焦虑症往往是暂时性的，也会痊愈。

就在这成日灰黄黄，不知是上午还是下午的天时里，传来了一项大快人心的消息。政府是最大股东的新加坡最大连锁超市NTUC FairPrice宣布，将涉嫌烧芭的亚洲浆纸公司（APP）出产的18种产品全部下架！对APP而言，新加坡的消费市场或许有限，但这表明了政府的态度：让他们痛，让他们少赚钱，让他们企业形象受损。也起着震慑作用，其他烧芭公司看过来：如果证实你们也涉嫌烧芭，我们将抵制你！

这是一项可持续性发展的措施。政府已立法惩罚在新加坡有商业活动、股票上市、转口贸易或银行转账的烧芭公司。这或带来盈利亏损，但损己五十，伤人一百，也算是良心活动了。

无独有偶，在APP产品下架的10月7日，被烟霾笼罩了月余的新加坡终见蓝天！空气污染指数下降到中等健康水平。盹着多日的城市抬起了头，公园、广场、人行道上，大人小孩活了起来。晾在户外的藕色褥单、玫瑰紫裙、柠檬黄窗帘，渐渐明晰。干爽的空气温柔的风，扑在身上像涂了爽身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