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和小白鸭



“Ak ak!”它跟在我身边,不怕陌生。是两只家乡的小白鸭,自由自在漫步在庭院里。先啄一啄花猫阿花的毛发,又咬一口阿花的沙丁鱼,然后大摇大摆迈步去探看金毛千代的米饭,黑羽毛的火鸡原本低着头,跟在它俩后头,Oik oik oik的叫着,见我一靠近,直起脖子,高高的个子连跑带跳去远了。

“自己的jagung不吃,老啄人家的食物!”哥笑斥。

轻轻按摩小白鸭蓬鼓鼓的胸前,它一脸舒服的样子,静着让我摸。鸭子喜欢这样的爱抚方式,这是谷歌老师告诉我们的。“你不能养鸭子,养了以后你就不能吃你爱的烤鸭。”伴侣戏谑。一阵微风吹过,树叶哗啦哗啦飘落几片。

太阳穿过云层,洋洋洒洒投射在荷塘里。水面上,波光潋滟,Ak ak 一前一后,扑通、扑通,跃进荷塘里游泳。荷塘边水梅盆栽的枝丫上,垂挂着的西班牙苔藓直落在水面上,好像天然的画框,框着水中两只小白鸭。

Ak ak稍一用劲,头和身体潜入水中,屁股高高地翘起,在水面上往前又向后的摆动着。“灾难降临!”小小鱼儿慌乱躲去荷叶下。攀附在水藻上的螺们来不及逃,已化作两只小白鸭的美味零食。沉淀在荷塘底部的泥沙,不一会儿搅动得满池浊水。

小白鸭们它不饿,只是嘴馋,满足了贪吃的瘾儿,便拍着翅膀,抖下水珠,一跃,先跳上荷塘边,再降落在池塘边的石子小径上,荷叶下的小小鱼儿们松了口气,又悠游起来。

小白鸭洗涤过的羽毛真洁白,禁不住又去抚摸它俩。“汪!汪!汪!”千代叫得急,我不搭理。疼了小白鸭,见阿花老提起小手要碰我,又去抚摸它的身子。阿花歪歪头,十分惬意。“汪!汪!汪!”千代吠得更激烈了。

我歪歪嘴,只好撇下阿花,去抱抱它,它这才安静下来。“你这个吃醋婆,疼一疼阿花和Ak ak不行吗,怎么就这样爱吃醋呀!”“以后管它叫吃醋婆!”伴侣提议,我哈哈笑。

日近正午,太阳升高了。阿花眯上双眼,懒洋洋睡去。千代窝进长石椅下,也呼呼入梦。庭院的大树们,前几天刚理了枝叶,光秃秃的,松鼠们暂时不来作游戏。横跨于树干上的绳索,白毛巾飘呀飘的,享受着日光浴,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。

我们回到室内,在冰凉洁净的地面上休息。牢固的木质家具,稳固如新。咕咕钟在墙面上,定时定点给我们报时辰,小白鸟儿鸣了几十个年头,累了,困了,老了,不想再探头,迷你房门闭紧了,只有钟顶上的鹿头,依然昂首着。

这是我生我长,离乡以前长居了将近二十年的半独立洋房,父亲双手耕耘,给我们安置的避风港。小时候很大的客厅,变小了。满墙高等学府的毕业照,一度是亲戚朋友登门拜访时,母亲的荣耀:这是我的小女儿,这是我的三女儿……”橱柜里收藏的奖杯一座座,是多少日子以前,我们小小小小的辉煌,已经小得不复在,徒剩奖杯证实曾经的存在。

“Vroom, vroom…"隔壁家启动着引擎,开着那几十年的老摩托,出门去了。Ak ak又大摇大摆,踱步来厅前,隔着门望着我,接着排排坐与千代面对面。我想推门去抚摸可爱的小白鸭,可是呀可是,想到自己还真是很喜欢吃北京烤鸭,不由得犹豫起来。人生呀,何其矛盾!


连结:叶家乌贼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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