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鸡乐



小时候,家里养鸡。时间一到,黑色老母鸡就扇着翅膀,咕咕咕一路闹着,从侧边菜园赶到后院鸡窝下蛋。老母鸡下的蛋有些孵化成可爱小鸡,有些送我们当早餐充饥。过了几十年,哥哥也在居所养起群鸡,满庭满院跑,趣味无限。

哥哥养了甘榜鸡和秃颈鸡:甘榜鸡脚长身瘦,像运动健将;秃颈鸡脖子没毛,光秃秃的真是难看。哥哥用砖头堆砌起来,横架起木条。晚上天凉,鸡们背窗在木条上,听蟋蟀歌唱。听着听着,一只腿收拢在羽毛里,脖子反转,头插入翅膀,单脚立着,闭眼睡了。窗子内,哥哥批改作业、撰写期刊论文,忙着,忙着,疲困了,入房安枕而卧。

年前携父母到东马探访哥哥,见他的居所范围真广:前院太阳花笑容满面,木槿花红、白、黄相睁艳,侧院番薯叶遍地长、圆圆红番茄在藩篱上高低垂挂,另外还有对西马人而言,相当稀奇的芝麻树和无花果树。走向后院,果香扑鼻,是果实累累的香花芒(Kuini)坠落一地。邻近的木瓜树,一样硕果丰收,吃也吃不完!

送给邻居、朋友以外,哥哥把木瓜切来喂鸡。他还买了蛹培育虫子,为鸡们提供丰富的蛋白质。哥哥养的鸡可真好命!不怪得公鸡雄赳赳、气昂昂,母鸡也非常漂亮!

母鸡下蛋后,哪儿也不去,整日守着鸡窝孵化小鸡。哥哥一日日观察、转述,发照片到家庭群组聊天室与我们分享。啊,蛋壳里边,轻轻敲出一个洞来啦!蛋壳破了,软毛浅黄小鸡把头探出来……

人与人的相处,往往会互相影响,或多或少,习性彼此渗透。我很高兴我们一家,无论是日常各自过活,抑假日全家团聚,虽然难免有成员低低头,按下手机,但都不至于把灵魂出卖给科技。我们的眼睛,依然对着眼睛看;我们照旧说说话,聊聊天;甚或走出户外,赏花摘蔬果,浇水除野草。

而见哥哥经常分享养鸡乐,住家也有颇大庭院的姐姐,早就心动了。现在她也养了鸡,天天有新鲜鸡蛋可收获。鸡蛋有的大,有的小,奶白色蛋壳敲开来,煎荷包蛋、做蛋炒饭,心血来潮时,就专研起烘焙食谱,生活有滋有味。

我和伴侣居在宿舍,虽环境清幽,风景宜人,可惜缺少自家庭院。在校园里,清晨的鸡啼声是有的;人迹稀少的周末,山鸡在山坡上觅食也不只是偶遇。但更常见的,以麻雀居多。问向往养鸡么,倒说不上,不确定自己有那个性子。仅仅把小鸡握在手中轻轻抚摸,逗一逗玩乐,应该不错。

于是我拿起画笔,参考哥哥发来的照片,画起了甘榜群鸡图:小鸡大眼有神,母鸡鸡冠垂直向下……我笔下的群鸡也许不够生动,它们啄不破画纸,到现实中来陪我玩,然而把鸡们养在画纸上,咕咕咕咕,不必喂虫,不必把屎,说不定最适合我了。


链接:叶家乌贼



评论

  1. 我二哥哥说,换是当代(比如战乱时代),我们这些“抓笔”的,恐怕难以生存:p
    你哥原来不止能“抓笔”,还能"自力更生",也算多才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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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I mean 勤劳→自利耕生
    对对就是想不起自给自足,生锈了脑袋~满脑子就觉得大男生养鸡种番薯的画面好特别^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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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哈,你这么说,让我的脑海刻画起一个戴草帽、忙劳作的农人画面。
      我也常会想不起熟悉的某个词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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