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向农地当农夫

风徐徐吹，一只青蛙跳进亭子，不时传来猴鸣唧唧，山鸡喔喔，鸟叫啁啾。一只蜜蜂围绕着亭子嗡嗡转。哥与姐夫的锄头铲呀铲，围绕着亭子挖出一个坑，再以管子衔接去低洼处，下雨的时候，水就能往低处流。“那天在这里扎营过夜了就知道，哪里需要改进。”看着哥与姐夫很有默契地各自劳动，姐微笑着告诉我。

在这1.7英亩的土地上，在高等学府执教的哥哥、在餐馆当主厨的姐夫，都放下了各自的职务，握起锄头，穿上靴子，当个农人。两人务农不带商业动机，只往自给自足的目标前进。

务农艰辛却疗愈。据说打第一次到农地劳作，姐夫就每天都想往农地奔。顶着大太阳，汗水浸濡了草帽，两人的锄头铲呀铲，平地挖出了坑，埋入了菠萝蜜、水翁、木瓜、桑果等苗子。甘蔗、竹蔗抽新芽，番薯叶成片茂长，叶子比我的手掌还大呢！

数日前，他们到此扎营倒数迎接2022年，在姐姐设计、三人联手建起、蒙古包模样的八角亭子里，夜里一场大雨，便滴滴答唱起了歌，哼说屋顶会漏水哦，屋顶会漏水。姐姐扛来了大阳伞的骨架子，打算铺块洋灰布，架去亭上使它天衣无缝。

“好像我们大学一年级的projects，就是设计和制作亭子、帐篷、桥梁模型等……”我向姐说。

在亭内，我挨靠着椅背，望着投射进遮蚊粉红色薄纱的阳光，看着三人在亭里、亭外劳动，听山鸡一阵阵啼叫，大白天呢，它生理时钟错乱了吗?

唧唧……远近一阵喧闹，是猴子叫，不记得哥还是姐告诉我。猴们嬉戏，抑或打架？这时候，母亲指着手表，也开始闹起来：“五点了咯！你们看，五点了！要天黑了，回家，回家！”姐挑挑眉眼，用马来话告诉我：“Dia mesti dah lapar, itu pasal bising mahu balik.”

于是，她从越野车后车厢搬出一个大锅，打开来，香气扑鼻。“啊，好香！”我的胃立刻清醒。那是姐夫预先熬煮带来的苦瓜粥，有姜丝、葱头、肉碎、红萝卜、苦瓜和炸江鱼仔，热腾腾的，好鲜，好甜，好好吃！我还是第一次吃苦瓜粥呢，原来苦瓜粥那么美味！

饱食一顿，太阳不那么猛烈了。哥提议带我去看农地在山上那端的风景。MCO半年，铲平的野草春风吹又生，长及膝盖，我们跋涉而过，山坡陡处，哥把手伸给了我，让我借力而上。“走另外一条路吧！这里太斜，阿欢的背（动过脊椎手术）不可以走这里！”姐从后方跟上，喊道。“没有问题，我OK！”许久没jungle trekking的我感到些许振奋。

山高处，迎面是徐徐下山的夕阳。“往后农舍会建在这里，风景好吗？”哥问。我狂点头。迷你毛绒球似的藿香蓟在山坡一侧木头旁开成一片浅紫，煞是好看。两棵现有榴莲树，在农地另一个入口立着，高耸入云，以后它们会有更多的同伴啦！

往来处的方向另一条山径走，哥和姐带我看荷塘去。连夜雨，低洼处水流成溪，往农地上的荷塘流去。荷塘波光潋滟。哥栽植的荷，荷叶点点绿，与姐种下的杨柳倒影，组成一副好看的画。母亲在荷塘彼岸的山坡上，高兴地朝我们招手：“喂，回来了！回来了！天黑了！”

我们顺着山径前行，“那是山猪的足迹，”哥指着泥洼凹陷一处告诉我。“Wow！”我低头一看，不由得喝彩，感觉真像大学时期跟讲师到林里去，很多的发现，好美的大自然……

在夕阳的余晖中，姐架起了三角架，并把相机自动拍照的功能设置好。一、二、三！快门一闪，一行五人的身影，摄入了相机内。

连结：叶家乌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