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虎移民


在南大住的第一间宿舍,位于底楼,不时有蟑螂从垃圾桶里钻出来,很多只壁虎从门缝间爬进来,雨天,几十只蜗牛排排队,在门前避雨。

大厅的窗外,有一座小山。有时候,我在窗前阅读,偶一抬头,便看有只山猪,在山坡上踱步。啊,那不是在国家公园度假,才遇见的景象吗?我竟然在花园城市的校园里,享有这样的风景。

我于窗前写作,思路受阻时,昂首往窗外一看,一抹蓝掠上枝头,它不是凤凰,是美丽的鱼狗,小时候,我自邻家男孩的扑克牌上认识它。亲眼见到,赶紧提笔把它画在宣纸上……

在洗衣间晒衣,也常瞥见窗外山坡的围墙上,立着一只犀鸟,个头好大,叫声好响!后来它有了伴,便成天出双入对。据说犀鸟对爱情坚贞不渝,雨天,猛一抬头,只见窗外前方,一只犀鸟被大雨打成落汤鸡,雨停了,它栖在树枝上,它的爱侣正给它整理羽毛。

停车场的棕榈树结满红色的果子时,数以百计的白色斑皇鸠,便相约而来。它们大快朵颐,好一副硕果累累的盛宴图!我总是举起大相机,窝在窗前咔擦不停……


说回那些恶魔鬼怪吧!每当一只蟑螂赫然出现在厨房抽屉里,我惊慌失措便叫起来,并躲得远远的,喊伴侣打蟑螂。先给他备好一卷旧报纸,和一个小纸袋。“啪!啪!啪!”有时他一拍即中,有时三个连拍,才把蟑螂给收服,也有让它们成功逃脱的时候,好一个打不死的蟑螂。

有一次,晨早对镜洗刷,忽然手臂一寒,一只壁虎,不知从哪一个方向掉下来,冰凉凉的,啊!又一声惨叫。“壁虎吃害虫,且这么可爱,你怕什么。”伴侣的提问,让我哭笑不得。此后,我口中的壁虎,便多了一个绰号,“壁虎宝贝”!指的当然不是我的宝贝,而是伴侣的宝贝,我特撰文《壁虎宝贝》,记录壁虎在我们家的故事,还画了插图辅佐内容。

相对蟑螂是一拍击毙,伴侣用母亲编织的垃圾篮倒反一扣,小心翼翼用透明袋子套上壁虎,握紧袋口,带去偏远些的草丛放生。

除了本能上害怕冷血的爬虫类,我讨厌壁虎它满墙角拉屎。打扫房子时,我总是紧着眉头,手戴手套,用纸巾小心翼翼把它们去除,再用湿纸巾反复擦拭,才得以尽除。

搬迁以后,蟑螂在高楼销声匿迹,壁虎依旧避无可避,有的大、有的小,这里爬行、那里漫步,存心跟我作对似的。一日,整理橱柜,翻出一张旧居画的壁虎插图,便把画作张贴在新设不久的网上画廊LeafWithNature。不料,没多久,即被远在英国的艺术爱好者看上,点击订画。我喜出望外,把壁虎画作细心包裹,邮寄出去。

“你这么多副画作,会想到壁虎先卖出去吗?”伴侣问。我摇摇头说,“肯定没想到啦!”顺便调侃:“你的'buddy'咯,跟你一样爱壁虎!”

我不曾到过英国,不如伴侣的壁虎宝贝幸运。它乘上飞机,代我远洋而去。愿壁虎移居快乐,新主人好好待它。


连结:叶家乌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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